有一次黄檗在天台游玩,路上遇到一个僧人,他和这僧人谈笑起来,竟像是多年的相识朋友。他把这僧人定睛细看,看出这僧人目光射人,相貌甚是奇异。于是两人一道走着。刚好溪水暴涨,阻挡了行进。于是黄檗把手杖插起来,把斗笠拿下来,就站在那里。那僧人却要拉着他一同渡过暴涨的溪水。
黄檗说:“就请你渡去吧。”那僧人立即掀起衣裳,在水波之上,像走平地似的走去了,远远地回头说道:“渡来渡来。
”黄檗便咄骂着:“这自了汉,吾早知捏怪,当斫汝胫。”于是那僧人听了,也就叹道:“真大乘法器。”
说完这话就不见了。
对酒糟汉,黄檗要咄骂着,对这在水波上行走的,黄檗也咄骂着。
这因为生活是清明的事,又是平常的事。溪水暴涨,一会儿就会过去的,就等一等,站立一会儿,让暴涨的溪水自去自消吧。在水波上,渡过暴涨的溪水,那是非常的事,那也是失常的事。未能架桥或摆渡,让人人都可过去,而只能一人独自波上行走,如履平地,那是奇特的事,那也是自了的事。失常不是生活,自了不是好汉。而以此诱人同渡,便同妖怪。故不以此有动于衷,自属上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