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 书
葬者,藏也,乘生气也。夫阴阳之气,噫而为风,升而为云,降而为雨,行乎地中,谓之生气。生气行乎地中,发而生乎万物。人受体于父母,本骸得气,遗体受荫。盖生者,气之聚。凝结者,成骨,死而独留。故葬者反气纳骨,以荫所生之道也。经云:气盛而应,鬼福及人。
是以铜山西崩,灵钟东应。木华于春,粟芽于室,气行于地中。其行也,因地之势。其聚也,因势之止。古人聚之使不散,行之使有止,故谓之风水。
风水之法,得水为上,藏风次之。气 之盛而流行,而其余者犹有止,虽零散而其深者犹有聚。经曰:外气横行,内气止生。盖言此也。经曰:浅深得乘,风水自成。土者,气之母,有土斯有气。气者,水之母,有气斯有水。故藏于枯燥者,宜深。故于坦夷者,宜浅。经曰:土行气行,物因以生。
地势原脉,山势以原骨。委蛇东西,或为南北,宛委自复,回环重复,若踞而侯也,若揽而有也。欲进而却,欲止而深来,积止聚冲,阳和阴工,土厚水深,郁草茂林,贵若千乘,富为万金。经曰:行止气蓄,化生万物。
为土地也,地贵平夷,土贵有支。支之所起,气随而始,支之所终,气随而终。观支之法,隐隐隆隆,微妙玄通,吉在其中。经曰:地有吉气,土随而起,支有止气,水随而比。势顺行动,回复始终,法葬其中,永吉无凶。
夫重冈叠阜,群陇众支,当择起特,大则特小,小则特大,参形杂势,主客背情,所不葬也。夫陇欲峙于地上,支欲伏于地中,支陇之止,平夷如掌。故经云:支葬其巅,陇葬其麓,卜支如首,卜陇如脚。形势不经,气脱如逐。
山者,势险而有也,法葬其所会。故葬者,原其所始,乘其所止。审其所废,择其所相,避其所害。浅以乘之,深以取之,辟以通之,阖以固之。乘金相水,穴土印木,外藏八风,内秘五行,天光下临,地德上载,阴阳冲和,五土四备,是以君子夺神功改天命,目力之功,工力之具,趋全避缺,增高益下,微妙在智,触类而长,玄通阴阳,功夺造化。
土地之山,若伏若连,其原自天。若水之波,若马之驰,其来若奔,其止若尸。若怀万宝而燕息,若具万膳而洁齐,若橐之鼓,若器之贮,若龙若莺,或腾或盘,禽伏兽蹲,若万乘之尊也。天光发新,朝海拱辰,龙虎抱卫,主客相迎,四势端明,五害不侵,十一不具是谓其次。
山之不可葬者五:气以生和,而童山不可葬也。气因势来,而断山不可葬也。气因上行,而石山不可葬也。气以势止,而过山不可葬也。气以龙会,而独山不可葬也。经曰:童断石过独,生新凶,消已福。
葬山之法,势为难,形次之,方又次之。势如万马,自天而下,其葬王者。势如巨浪,重巅叠嶂,千乘之葬。势如降龙,水绕云从,爵禄三公。势如重屋,茂草乔水,开府建国。势如莺蛇,屈曲徐斜,灭国亡家。势如戈矛,兵死刑囚。势如流水,生人皆鬼。形如负扆,有陇中峙,法葬其止。
王侯崛起,形如燕巢,法葬其凹。胙土分茅。形如侧垒,后罔还来,前应曲回,九棘三槐。形如覆釜,其巅可富。形如植冠,永昌且欢。形如投算,百事昏乱。形如乱衣,妒女淫妻。形如灰囊,灾舍焚仓。形如覆舟,女病男囚。形如横几,子灭孙死。形如卧剑,诛夷逼偕。形如仰刃,凶祸伏逃。马驰莺舞,凤飞腾蛇,委蛇鼋鼍鳖龟,以水别之,牛富凤贵,腾蛇凶危,形如百动,葬皆非宜,四应前接,法同忌之。
夫千尺为势,百尺为形,势与形顺者,吉。势与形逆者,凶。势凶形吉,百福希一。势吉形凶,祸不旋日。千尺之势,委婉顿息,外无以聚内,气散于地中。经曰:不蓄之穴,腐骨之藏也。
盖噫气为能散生气,龙虎所以卫区穴。叠叠中阜,左空右缺,前旷后折,生气散于飘风。经曰:腾漏之穴,败椁之藏也。
经曰:外气所以聚内气,过水所以止来龙,千尺为势,百尺为形,势来行止,前亲后倚,为吉藏 也。经曰:地有四势,气从八方,故砂以左为青龙,右为白虎,前为朱雀,后为玄武。玄武垂头,朱雀翔舞,青龙蜿蜒,白虎顺俯。形势反此,法当破死。故虎蹲谓之衔尸,龙踞谓之嫉主,玄武不垂者拒尸,朱雀不舞者腾去。
土圭测其方位,玉尺度其遐迩。以支为龙虎者,来止迹乎冈阜,要如肘臂,谓之环抱。以水为朱雀者,衰旺紧乎形,应忌乎湍激,谓之悲泣。朱雀源于生气,派于未盛,朝于大旺,泽于将衰,流于囚谢,以返不绝。法每一折,储而后泄,浑浑悠悠顾我欲流。
经曰:山来水回,贵寿丰财。山囚流水,虏王灭侯。夫土欲细而坚,润而不泽,裁肪切玉,备具五色。干如穴粟,湿如?肉,水泉砂碟,皆为凶宅。
穴有三吉,葬有六凶。藏有六凶。藏神合朔,神遁鬼避,一吉也。阴阳冲和,五土四备,二吉也。目力之巧,工力之巧,趋全避缺,增高益下,三吉也。阴阳差错为一凶,岁时之乖为二凶,力小图大为三凶,凭恃福力为四凶,僭上逼下为 五凶,变应怪异为凶。经曰:穴吉葬凶,与弃尸同。
经曰:势止昂,前涧后冈。龙首之频,鼻颡吉昌,角自灭亡。耳至侯王,唇死其伤。宛而中蓄,谓之龙腹,其脐深凹,必后世昌。伤其胸肋,朝穴其哭,是以祸不旋日。经曰:葬山之法,若乎谷中,官应速也。
葬书杂 篇
占山之法,以势为难,而形次之,方又次之。 千尺为势,百尺为形,势言阔远,形言浅近。然有大山大势,大寺大形,则当大作规模,高抬望眼,而后可以求之也。势有隐显,或去山势,从东趋形,从西结势,由左来穴,自右出势。又有佯诈穴,亦有花假,此所以为最难也。其次莫如形。有一二里为一形,此形之大者;也有只就局内结为蜂喋蛙蛤之类,此形之小者也。鹅凤相肖,狮虎相类,形若不真,穴仍由似?故形亦为难也。又其次莫如方。方者方位之说,谓某山来合坐作某方向之类是也。 势如万马自天而下,其葬王者。 此下言宾龙降势大略,可总括天下山成之行度,若欲逐一分类,则反包括不尽矣。其葬王者,言其贵也,不得拘之。 势如巨浪花,重岭叠障,千乘之葬。 峰峦层踏,如洪波巨浪,奔涌而来,当出千乘之贵。 势如降龙,水绕云从,爵禄三公。 星岚撑汉,踏衔而下,如龙之降也。及至歇处,山如云拥,水似带播,乌得不贵! 势如重屋,茂草乔木,开府建国。 真龙隆势,层层踏踏,如人家之重屋叠架,所以为贵也。 势如惊蛇,屈曲徐斜,灭亡家国。 横窜直播,行度畏缩而不条畅,死硬不委蛇,故葬者家亡国来灭。 势如矛戈,兵死形因。 尖利如矛叶,直硬如枪杆,故子孙多死于凶横非命。 势如流水,生人皆鬼。 顺泻直流,会无禁止之情,此游温之龙也,葬之者主少亡客死。
形如负峙,有城中峙,法葬其止,王侯崛起。 几结穴之处,负阴抱阳,前亲后倚,此总相立穴之大情也。负峙形如御屏,壁立崎急,不可扦穴,法当于平地,须龙贵朝真,而后可不谓负峙,便能如是之贵也。 形如燕察,法葬其曲,胙土分茅。 燕窠多于山腰,龙虎包裹,自成形局,入穴不见孤露,所以为贵。 形如侧垒,后冈远来,前应曲回,九棘三槐。 穴形偃诈,如垒之侧, 玄武来上,前朝后应,委曲周回,法当就垒口扦之,主三公九卿之贵。 形如覆釜,其岭可富。 覆釜如五星中所谓釜金也,唯挨金下水空。今言形如覆金,则合葬麓,阴龙而阳穴也。若葬于巅,乃是以阴挨阴,不几于独阴不成之义乎!近来世俗正坐此病,无不葬垅于巅也,固有照天蜡烛及贯顶法多葬山岭,亦须有天然成穴方可下。
形如植冠,永昌且欢。 植冠言其形穴之尊严也。后仰前倚,壁立崎急,宜阡缓中。 形如投算,百事错乱。 山形如算,横直乱投,故凶。 形如乱衣,荡女淫妻。 山形剥落破碎,如乱衣之不整,故淫乱。
形如灰囊,灾舍焚仓。 大抵即内篇水泉砂砾之意,言生气不蓄之穴,得雨暂湿,雨止即干,如汤之淋灰,故凶。 形如覆舟,女病男因。 横冈无脉,中央四凹,无穴可扦,葬之则男女不利。 形如横几,子绝孙死。 玄武缩头,入首无脉,穴可扦。然有得几之正形者,乃水之所变,故出文章科第。世有卢相公祖、杨神童祖、方太监祖皆葬几形,盖未可以其凶而弃之也。 形如卧剑,诛夷逼督。 形狭而长,首脱而瘁,纯石剥落,丈理枯燥,故凶。然有剑形而出贵者,如石使相祖曾文遗下托手穴是也。 形如仰刀,凶祝伏逃。 形如鱼之摄,无肥厚气象,故凶。 牛卧马驰,蛮舞凤飞。 此言各得其本性而应形真。 媵蛇委蛇。 委蛇则为话蛇,故吉;直硬为死,则凶。 鼋鼍鱼鳖,以水别之。 四者皆水族,故以近水而应形真。 牛富凤贵。 牛出于土星,故富;风出于木星,故贵。 媵蛇凶危。 蛇心险有毒,故多凶。遇蛙蛤则贪婪而为小人,盖蛇之所陷也。逢蜈蚣、金龟、鸠鸟则畏谨而为君子,用欲陷于蛇也。古今阡蛇形地者何限,岂可例以凶危而不用乎! 形类百动,葬者非宜,四应前按,法同忌之。 势止伏如尸居之不动,方可扦穴,若有不定,岂可用乎!非惟主山,但目前所见,飞定摆窜、于我无情者,悉当岂之。
夫势与形顺者吉,势与形逆者凶,势吉形凶,百[缺]一,势凶形吉,祸不诈日。 形势二者,皆以止伏为顺,飞走摆窜为逆。顺则吉,逆者凶。势吉形凶,尤可希一日之福;若势凶形吉,则祸不待终日。极言应之速也。 经日:地有四势,气从八方。寅申巳亥,四势也;震离坎兑乾坤艮巽,八方也。 若但言地有四势,只有朱雀、玄武、青龙、白虎而已;气从八方,只有四正、四隅而已。两句下证之以寅申巳亥震离坎兑乾坤艮巽之说,则当以方位解之。四势为四长生,如火生寅、水生申、金木生于巳亥是也,八方为八势,东方震艮、南巽离、西方坤兑,北乾坎是也。又有所谓六秀六贵,分金三十吉龙并十六贵龙等说,皆原于此,是星势之所由兴也。 是故四势之山,生八方之龙,四势行龙,八方施生,一得其宅,吉庆荣贵,四势者,陈石壁所谓五行生气之地;八方,八势方也。八龙不能自生,要得寅申巳亥五行之生气之地而后能施生也。其大意自亥位发始,即为生气之地,或从亥上经过亦是,余可类推。但此之生气与内外篇之言生气不同。 土圭测其方位,玉尺度其远迩。 土圭所以辨方正位,其制见于《周礼》;玉尺所以度量远迹,其数生于黄钟。今台司度日影以定侯,多用此制也。 夫葬乾者,势欲起伏而长,形欲阔厚而方;葬坤者,势欲连辰而不倾,形欲广厚而长平;葬艮者,势欲委蛇而顺,形欲高峙而峻;葬巽者,势欲峻而秀,形欲锐而雄葬震者,势欲缓而起,形欲耸而峨;葬离者,势欲驰而穷,形欲起而崇;葬兑者,势欲天来而坡垂,形欲方广而平夷;葬坎者,势欲曲折而长,形欲秀直而昂。此言八分之山,必欲合如是之形势,然后为吉。夫天下山川行度,千变万化,岂有一定之理哉?何者不欲起伏而长,阔厚而方,宁独乾之一山如是哉?此只言其大概耳。是以形势为上,而方位次之。必欲如此,又何异于刻舟求剑者乎![缺]存之以侯参考。
盖穴有三吉,葬直六凶,天光下临,地德上载。 天光地德前见。 藏神合朔,神迎鬼避,一吉也。
神,吉神;鬼,凶煞。朔谓岁月日时。言藏神合乎吉朔也。神迎鬼避,得吉年月也。 阴阳冲合,五土四备,二吉也。目力之巧,工力之具,趋全避缺,增高举国下,三吉也。 解见前。 阴阳差错为一凶,岁时之乖为二凶。 此言葬日不得方向年月之通利。 力小图大为三凶。 生人福力浅薄,而欲图王侯之地,是不量力度德也。然此亦不可泥。 凭福恃势为四凶。 凭见在之福,恃当今之势,富贵之家,自谓常如今日,而不深虑有父母之丧者,不思尽力以求宜隐之地,但苟焉宠变而已,正程子之所谓唯欲掩其目之不见,反以阴阳之理为无足[缺],可胜道哉!《魏志》:管辂遇征东将军毋丘俭之墓,叹曰:松柏虽茂,无形可文,碑通虽美,无后可守,玄武垂头,青龙无足,白虎衔尸,朱雀悲泣,四危已备,法当灭族。后果如其言。又《左氏春秋传》鲁文公十三年:邾文公卜迁于绎,史曰:利于民,不利于君。公曰:苟利于民,孤之利也。左右曰:命可长也,君何弗为?公曰:命在养民,民苟利矣,迁也吉莫如之。遂迁。五月,公果卒。然固有数焉。而阴阳之理,亦有所定矣。 僭上带下为五凶。 僭上方庶人坟墓不得如大官司制度,贫家行丧不得效富室眩耀,及不得作无益华靡,亡者无益,存者招祸。逼下为俭不中礼,怪吝鄙涩,父母坟墓不肯即时尽作用之法,因循苟且,致生凶变。作用者,谓如作明堂,通水道,及夫截庞去滞,增高益下,阵水蔽风之类,皆是也。 变应怪见为六凶。 上言天时人事本能全美。或有吉地吉穴,主人儒滞不葬,或是非争竞而害成,或贫病兼忧而不能举。或明师老死不复再来,或停丧久远而兵炎不测,或子孙参差而人事不齐,或官事牢狱而不复可为,或日怠日忘竟成置,或全家绝灭同归暴露,是皆因葬不即举而变见多端也。呜呼,为人者可不凛凛然而知戒谨乎哉!
经曰:穴吉葬凶,与弃尸同。
言形势虽吉,而葬不得穴,或葬已得穴,而不知深浅之度,皆与委而弃之者何以异哉!《锦囊》一书,其大概专以生气为主,即太极为之体也;其次分为枝城,即阴阳为之用也;又其次日风水、曰止聚,曰形势,曰骨脉;又其次则验文理之秀异,明作用之利宜。学者当熟读玩味,则知景纯之心法矣
夫重冈叠阜,群城众支,当择其特。
圣人之于民类,麒麟之于走兽,凤凰之于飞鸟,亦类也。重冈并出,群阜攒头,须择其毛骨厅秀、神气俊雅之异于众者为正也。 大则特小,小则特大。 众山俱小,取其大;众山俱大,取其小。 参形杂势,主客同情,所不葬也。 参形杂势,言真务之不分;主客同情,言汝我这莫辨。 夫支欲伏于地中,垅欲峙于地上。 伏者隐伏,峙者隆峙。此言支城行度体段之不同。 支城之止,平夷如掌。 支城葬法虽有不同,然其止处悉皆如掌声之平。倒杖口诀曰:断续续断,氧受于坦;起伏伏起,气受于平。李淳风曰:来不来,坦中裁。住不住,平中取。亦曰:来来来,堆堆堆,慢中取,坦中裁。皆如掌之义也。 故支葬其额,城葬其麓。 支葬其颓,缓而急之也;拢葬其麓,急而缓之也。金牛云:缓处何妨安绝顶,急时不怕葬深泥。 卜支如首,眩垅如点头。 所谓如首如足,亦即巅麓之义,谓欲求其如足也。 形气不经,气脱如逐。 支城之葬,随其形势,莫大各有常度,不经则不合常度。或葬城于颓首,葬支于麓足,则生气脱散,如驰逐也。 夫人之葬,盖亦难矣。支垅之辨,眩目惑心,祸福之差,候虏有间。 支城固亦易辨,奈有似支之城,似拢之支。支来而垅止,垅来而支止,或拢变为支而复为垅,支变为垅而复为支。或以支为坛垛,而行垅于上;以垅为坛垛,而行支于止。复有垅内而支外,支内而垅外者;又有强支弱垅,急支缓垅,缓支平垅,隆支隐垅,石支土垅,老支嫩垅,偏支正垅,全支半垅,以及夫非支非垅之不可辨者。然其中有厅有正,有经有权,自非明师耳提面命,则弦目惑心,莫能别也。倘支城互用,首足倒施,其祸立至。今之葬者,支拢不能别,可无误乎! 乘金相水,穴土印木。 此言穴中证应之玄策也。金亦生气之异名,言即其尖圆之所止也。相水者,言金鱼界合相辅于左右也。穴土者,土即中央之义,谓穴于至中,取冲和之气,即葬口是也。印木即两边蝉湖之砂,夹主虾须之水,以界穴地。肘申宝经》日:三合三分见穴土,乘金之义两片两。潮察相水印木之情,盖亦神明其义耳。又有所谓水底眼,剪刀交,水里坐,水里卧,明暗股,明暗,长短湖,长短水,蜗窟蛤尖,交金界玉鸡胸鸿尾,寿带孩衿,筻口鸟迹,生龟死鳖,眠于就湿,割脚淋头,明阳暗阴,阳落阴出,罗纹土宿,十字天心,扑面水底,浮大口出小口,水过山不过桥,流水不流,两片牛角砂,一滴蟹眼水,舌尖堪下莫伤唇,齿薄可扦休近骨,虚榜雨声犹滴,古鼎烟消气尚浮,卒难通晓。 外藏八风,内秘五行。 四维四正,完密而无空缺,既无风路,则五行之生气,自然秘于其内而凝结矣。 天光下临,地德上载。 天有一星,地有一穴,在天成象,在地成形。葬得其所,则天星垂光而下照,地德柔顺而上载也。 阴阳冲和,五上四备。 物无阴阳,违天背原。孤阳不生,独阴不成,二五感化,乃能冲和。冲和之处,则必有五色异土以应之。言四备者,不取于黑。又曰冲和之处阴气寒,至此而温,阳气热,至此而凉,温凉之气,是为冲和。 目力之巧,工力之具,趋全避阙,增高益下,微妙在智,触类而长,玄通阴阳,功夺造化。 目力之巧,则能趋全避阙;工力之具,则能增高益下。大几作用之法,随宜料理,千变万化,本无定方,全在人心目灵巧,以类度类,触而长之,则玄功可以盗地之机。通阴阳之理,夺造化之权。 势如万马,自天而下。 星岚插汉,自天而下,若万能马奔驰而来也。 形如负峙,有城中峙,法葬其止。 万物负阴而抱阳,故九背后不可无屏障以蔽之,如人肩背后最畏贼风,则易于成疾,坐穴亦然。真龙穿障受气,结成形局,玄武中峙,依倚屏障。以固背后气,此立穴之大概也。然又当求其止聚处而葬之,则无不吉矣。
经曰:势止形昂,前涧后冈,龙首之藏。 势欲止聚,形欲轩昂,前有拦截之水,后有乐托之山,形局既就,则真龙藏蓄于此矣。 鼻颡吉昌,角目灭亡,耳致侯王,唇死兵伤。 此以龙首为喻而取穴,非谓真有鼻颖角目也。但鼻颖以喻中正,故吉;角目偏斜而又粗硬孤露,不受穴,故凶。耳言深曲,唇言浅薄,所以有侯王兵伤之别。 宛而中蓄,谓之龙腹,其脉深曲,必后世福,伤其胸胁,朝穴暮哭。 宛宛之中,若有所蓄者,龙之腹也,况又深曲如脐,岂有不吉?若葬非其道,伤其胸者,必遇石而带黑晕,伤胁者干燥如聚粟,或上紧下虚,锄之如到肉。朝穴暮哭者,言其应之速也,可不慎哉! 夫外气所以聚内气,过水所以止来龙。 外气者,横过之水;内气者,来龙之气。此即外气横形、内气止生之谓也。千尺之势,宛委顿息,外无以聚内,气散于地中。经曰:不蓄之穴,腐骨之藏也。 千尺言势之远也,宛委者,宛转委曲而驯顺,顿息者,顿挫止息而融结也。若阴阳不交,界合不明,后无横水以拦截,则土中之生气散温而无收拾矣,葬之适足以腐骨。 夫噫气能散生气,龙虎所以卫区穴,叠叠中阜,左空右缺,前旷后折,生气散于飘风。经日:腾陋之穴,败棒之藏也。 天地之气,噫则为风,最能飘散生气,故必藉前后左右卫护区穴,而后能融结也。若堂局虽有入首叠叠之阜,却缘左空右缺,前旷后凹,地之融结,悉为风所荡散,则生气不能蓄聚,拢之浮气升腾于上,支之沉气陋汇于下矣,葬之无益于存亡,适足以腐败棺棒而已。 夫土欲细而坚,润而不泽,裁肪切玉,备用五色。 石山土穴,欲得似石非石之土,细腻丰腆,坚实润滋,文理如裁肪也。土山石穴,必得似土非土之石,脆嫩鲜明,光泽晶莹,体质如切玉也。五气行乎地中,金气凝则自,木气凝则青,火赤土黄,皆吉。唯水黑则凶。五行以黄为土色,故亦以纯色为吉。又红黄相兼,鲜明者尤美,间白亦佳,青则不宜多见,以近于黑色也。枝拢千变万化,高低深浅,结作各异,鸣穴中生气聚结,孕育厅秀而为五色者,则无有不吉也。言五色者,特举其大纲耳。土山石穴,亦有如金如玉者,或如象牙、龙脑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车渠、朱砂、紫粉花、细石膏、水晶、云母、禹馀、粮石、中黄、紫石英之类,及石中有锁子文、槟榔文,中点点杂出而具五色者,皆脆嫩温润,似石而非石也。石山土穴,亦有所谓龙肝、风髓、猩血、蟹膏、散玉、滴金、丝切、缕翠、柳金黄、秋茶褐之类,及有异文层香如花样者,或异色鲜明如锦秀者,皆坚实光润,似土而非土也,即为得生气矣。否则非真穴也。至若活动物神异,固尝闻之,然有亦能漏汇龙气,大非吉地之宜有,高明者宜以鉴之。 夫干如聚粟。 土无气脉,上紧下虚。焦白之土,麻黑之砂,括燥松散,锄之如聚粟也。 温如卦肉。 淤温软烂,锄之如腐肉,不任刀也。 水泉砂砾。 地气虚浮,腠不密如滤篾,如灰囊,内藏气湿之水,外渗天雨之水也。 皆为凶宅。 已上皆凶,葬之则存亡无益,适足以腐骨败椁[缺]而已。
夫葬以左为青龙,右为白虎,前为朱雀,后为玄武。此言前后左右之四兽,皆自穴处言之。 玄武垂头。 垂头言自主峰渐装甲兵而下,如欲受人之葬也。受穴之处,浇水为流,置坐可安,始[合垂头格也。若注水即倾,立足不住,即为陡泻之地。《精华髓》云:人眠山上龙方住,水注堂心穴自安。亦其义也。
朱雀翔舞。 前山耸拔端特,活动秀丽,朝揖而有情也。 青龙蜿蜒。 左山活软帘净,展掌而情意婉顺也。若反抗倔强,突无僵硬,则非所谓蜿蜒矣。 白虎驯俯。 驯,善也,如人家蓄犬,驯扰而不致有噬主之患也。俯者低头俯伏之义,言柔顺而无蹲踞之凶也。《明堂经》云:龙播卧而不惊,是为吉形。虎怒蹲视,昂头不平,祸机中藏。又曰:白虎弯弯,光净圭山,角艮如卧角,圆如今环,虎具此形,乃得其真。半低半凶,头高尾藏,有缺有陷,折腰断梁,虎有此形,凶祸灾殃。 形势反此,法当破死。 四兽各有本然之体段,反此则不吉矣。 故虎蹲谓之衔尸。 右山势蹲,昂头视穴,如欲衔噬坟中之尸也。 龙踞谓之嫉生。 左山形踞,不肯降服,回头斜视,如有嫉妒之情。世俗多言龙昂虎伏,盖亦传习之误。昂当作降,大概龙虎俱以驯俯俯伏为吉。 玄武不垂者拒尸。 主山高昂,头不垂伏,如不肯受之葬而拒之也。 朱雀不舞者腾去。 前山反背无情,上正下斜,顺水摆窜,不肯盘旋朝穴,若欲飞腾而去也。 夫以支为龙虎者,来止迹乎冈阜,要如肘臂,谓之环抱。 此言平洋大地,左右无山以为龙虎,止有高田勾夹,故当求冈阜之来,踪土迹于隐隐隆隆之中,最要宽展,如人之肘臂,腕肉有情,明堂[缺]夷自为局垣,一龙一虎,如视之圆。言其形如步武,旋转自然,团簇环抱而恬软也。以水为朱雀者,衰旺系乎形应,忌乎湍激,谓之悲泣。 水在明堂,以其位乎前,故亦名朱雀,若池湖渊潭,则以澄清莹净为可喜,江河溪涧,则以屈曲之玄为有情。倘廉劫箭割,湍激悲泣,则为凶矣。由是观之,虽水之取用不同,关系乎形势之美恶则一也。盖有是形则有是应,故子孙衰旺,亦随之相感之理也。别有一般冬冬哄哄如擂鼓声音,得之反吉,又非湍激悲泣之比。 朱雀源于生气。 气为水母,有气斯有水。原其所始,水之流行,实生气之所为也。生气升而为云,降而为雨,山川妙用,流行变化,势若循环,无有穷已。是故山之与水,当相体用,不可须央离也。 派于未盛,朝于大旺。 派者,水之分也,朝者, 水之合也。夫之水行,初分悬溜,始于一线之微,此水之未盛好。小流合大流,乃渐远而渐多,而至于会流总潞者,此水之大旺也。盖水之会由山之止,山之始乃水之起。能知水之大会,则知山之大尽。推其所始,究其所终,离其所分,合其所聚,置之心目之间、胸臆之内,总而思之,则大小无从而逃,地理可贯而尽矣。若夫《禹贡》之载九州,其大要则系于随山浚川这四字,如导水、导河、导漾之类,皆水之未盛也;如入于江、入于河、入一海者,皆水之大汪也,以其大势言之,则山川之起于西北,自一而生万也;水之聚于东南,合万而归一也。《禹贡》举天下之大者而言之,则始于近而终于远,自一里而至十里,由十里而至于足迹之所能及,推其册之起止,究其水之分合,是成小《禹贡》也。